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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怨婦的心你永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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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來數月我都在學習適應這個新的身體,可能因為是武將之女,我驚喜的發現這穆清清居然還有點三腳貓的功夫,我縱觀身邊一眾王侯將相以及他們宅子裏的老少女人們,認真思索一番,總結道:面對這些專業搞鬥爭的,本姑娘智商也許會稍顯捉急,有點武功防身也是好的。如此一想,頓時安全感大增。

今日喝完茶,我去了白馬寺上香,我的小侯爺相公待我還算可以,吃穿用度不在話下。我一向認為對老婆而言,老公說的最感人的三個字不是“我愛你。”而是:隨便買!

真巧周小侯爺滿足了我,所以對於這場婚姻,我真的沒有不滿,可文昌侯府闔府上下老是用那種憐憫的眼神看我到底是為什麽!

今日微風和煦,正是鶯飛草長的大好三月心兒,我興致勃勃的出府踏青,小侯爺給我的出門儀仗隊十分雄偉,我也樂得笑納,只是我出了門才發現這樣大的陣仗和嚴實的保護實在很難體會到民風之樂,於是這場出行變得毫無意義,我只能歪在顛顛簸簸的馬車裏昏昏欲睡,突然一個急剎,差點將我從車廂裏甩了出來,我揉著被撞痛的胳膊睡眼惺忪的打開車簾,見一個滿面霸氣的婢女正攔著我霸氣的馬車隊,嚷道:“你們往後退,讓路讓路!山上風大,我們小姐不能受風。”

這丫頭,見著如此霸氣的侯府車隊也能擺出如此囂張的態度?

那丫頭從打開的車簾處一眼便望見了我,卻眼睛一亮,這神情看來明顯是舊相識。想來敢對著侯府馬車大呼小叫的,大小也該是個人物。

周景當朝為官,作為他的掛名夫人我也不能給他失了禮數,於是我撐著頭,思考著要不要下去打個招呼,要如何打招呼。我這一思考全然沒註意兩隊人馬已經幹耗了一陣時間,於是我看見那霸氣的丫頭“蹭蹭蹭”的走上前來,笑得十二分的不懷好意:“我當是誰?原來是新婚之夜就被打入冷室的侯爺夫人,怎麽?氣不過也不用當街攔著咱們小姐的轎子洩憤,反打了自己的臉子。”

我第一反應是,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第二反應是,如此看來不是周景的什麽同僚無需糾結如何打招呼的問題。

最後又花了片刻功夫才反應過來她說的這個侯爺夫人是我,也回味過來她這一番話的意思。

真是出門沒瞧黃歷,連個小丫頭都敢鄙視我堂堂小侯爺夫人,我對這丫頭本身沒興趣,倒是十分想瞧一瞧那馬車中坐的到底是什麽金貴小姐,狗仗人勢的道理我還是懂的。不過我心下也猜了猜一二,這一猜,於是我吩咐道:“堵著,不讓。”

那丫頭估摸著我被揭了這麽丟人的短怎麽也該羞憤難當傷心欲絕的離開,留下個淒苦落寞的背影。沒曾想我還敢仰著臉撐在這兒,一時氣急,跑回去隔著車簾子說了幾句話,隨即昂著臉站在一旁,一點兒不將我放在眼裏的架勢。

兩邊的馬車巋然不動,大有一擰到底的架勢。

我幹脆披了件織錦披風跳下車來,吩咐丫頭小廝們站在上下兩處要道處散銀票,告訴那些上來的香客今日白馬寺不接客,安慰那些想要下山的香客今晚在白馬寺的食宿費我全包。

小樣兒,穿過來的姐什麽都沒有,就只有錢和閑。

那刁蠻丫頭又附在車簾邊絮叨什麽,我看了看升到半空的日頭,跑到那輛馬車邊站定,發出誠懇邀請:“我們午餐打算在這林間吃燒烤,小姐可願下車一同吃?”

馬車那神秘的簾子終於被一柄墨玉扇子挑開,我已經做好迎接一張傾城傾國美人臉的準備,下一刻看到的卻是我相公周景的那張迷死全城少女和少婦的俊臉,他對著一臉擰巴表情的我,輕聲一句:“清清,別鬧了。”

真真是毫無愧色。

我抖著手越過他寬闊的肩膀,指著隱在後面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顫聲道:“奸夫……淫婦?”

先前鄙視我的丫頭再次嗤一聲,更加蔑視:“你嘴巴放幹凈些,自詡侯爺夫人,擺這麽大排場,真是沒羞沒臊的,誰不知道小侯爺理都不理你,你還好意思在這兒……”

“碧玉。”馬車裏的絕色女子一聲柔聲嬌喝。

這種事被這樣一個丫頭在這種環境之下三番四次的挑出來說,再大度的人都會生氣吧,更何況我這個人還是小肚雞腸睚眥必報的。於是我揚手給了那小丫頭一巴掌,周圍我們這邊的人和他們那邊的人皆倒抽冷氣,我對大家的反應表示滿意。

我看著自己的手,學了一個經典橋段,裝逼的訝然道:“呀,手滑了。”

周圍又是一陣抽氣。

車裏的二位神速下來,小丫頭碧玉伏在她主子肩頭捂著臉委屈抽泣:“小姐,難道碧玉說錯了麽,若不是她不知羞恥的把小侯爺灌醉自己貼上門去……”

我再度揚手,王婉一下擋在碧玉身前,我的動作才不會有遲疑,因為打誰都一樣,而且偷偷說一句,我還挺想打王婉的。

不過我第二個巴掌沒能落下,我的好相公堪堪抓住我的手腕,冷聲道:“夠了。”

他的力氣挺大,我手腕吃痛,擡眼看他:“相公當真愛屋及烏,打你小情人的丫頭都能讓你如此心疼。”

“都是我的不是。”白蓮花王婉緩緩開口,摸了摸碧玉被我打腫的臉,開始落淚,主仆二人哭成一團,愈發襯托得我成了悍婦一枚,尼瑪以後誰也別跟我說外表不重要,重在心靈美,這外形的優勢太明顯了,跟王婉面對面往這兒一杵我頓時就沒了讓人憐香惜玉的立場。

我手腕的吃痛一陣緊過一陣,只能拿眼瞪周景:“被我當場抓奸你還對我家庭暴力?!”

“景哥哥只是陪我一同前往白馬寺上香,夫人你誤會了。”白蓮花抽抽噎噎委委屈屈的解釋。

“你不陪你夫人上香,反而有空陪你的小情人?”我代入感很強的變成了怨婦一枚,我不想做那種抓奸在床還能瀟灑轉身,淡然若清風的飄逸女子,我一直認為一個女人若是如此做不過是為了博取男人另眼相看的好感,我現在只想駁斥數個月來外界那些人給我投來的同情目光,而這種駁斥之法最好就是狠狠的教訓小三,最最好是扇耳光,掐脖子,撕頭發,讓眾人心中都跟著出一口惡氣,自此再不會同情我這個悍婦。眾人同情的幽怨棄婦和拳打小三的彪悍大房,我毅然決然的選擇做後者。

我自作多情的打定了發飆的主意,周景卻沒給我發飆的機會,他拉住我,我回過去的兩招被他輕松制住,他下手的力道還真重,疼得我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周景將我丟回馬車,冷聲吩咐:“送夫人回府。”

看熱鬧的下人們這才回神,麻利的趕車拉馬。

我爬起來掀開車簾子,不服氣的喊:“你不坐車跟我一起回去啊?”

尼瑪,這家夥頭也不回。

周景扶著嬌弱的王婉上了車,丫頭碧玉飛給我一個勝利炫耀的眼神。

我把簾子猛然拉上,此刻又明白淡定女子們也許並不是真想要淡定,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不願自取其辱罷了。

好好的一次上香踏青活動就這樣郁悶而頹廢的告終。

穆清清屬於先上車後補票那一類型,婚前*再成親,這身份一下就降了好幾個檔次,今日上午我頭腦一熱又自取其辱了一番,自然又成了侯府那些閑的發慌的三姑六婆們取笑的對象,於是我在午後心情煩躁之際,毫不手軟的痛扁了周侯府那群碎嘴的七大姑八大姨。

我肯定從此以後再沒人敢拿我說事兒,至少不敢在我面前說。並非本姑娘暴力,乃是爾等奚落我的時間沒挑好。

我覺得自己應該終於可以華麗轉型,不再是那個連燒火丫頭看著我都一臉憐憫的棄婦。

晚間我的小侯爺相公推門而入,我早料到他今晚要來,已經認真的回憶了一番自己白天的惡行,除了為難他的心頭肉白蓮花,扇了白蓮花的丫頭一巴掌把白蓮花嚇哭之外,我還打了我相公的大姨一掌,推了她三姑倒地,扯了他三嬸的頭發,擰斷了他五娘的發釵……

越回憶越冷汗涔涔,問題有點兒嚴重,我做了這麽些蠢事無非就想重塑一個悍婦的形象?!現在想來,不排除彎子繞的太大的可能。

我暗自思量一番,如今打也打不打過他,於是只能坐在梳妝臺前,做懊惱悔恨狀,聽聞身後不急不緩越來越近的步子,心下愈發忐忑。突然一雙手搭在我的肩上,請允許我抽空形容一下這雙手:修長如玉骨節分明。我以為他要用這雙美手將我掐死,然後告訴我老爹是我突染頑疾不幸暴斃,於是不得不防備的想站起來,卻被他按住,銅鏡中,驚恐的我分明看到他如玉的俊臉並無惱怒之色。

我的相公突然對我說:“讓你受委屈了。”

這個劇本讓我不知道怎麽接詞兒。

他沒提上午白馬寺的事情,避重就輕:“我都聽下人說了,錯不在你,是姑姑她們言辭過分了些,那些閑言……唉……”他嘆了一聲:“從今晚開始,我搬回來住。”

我一悚,回頭:“真的?”

成親那天,他房也沒洞,直接長身玉立的站在侯府的房檐上吹了一晚上的笛子,我實在不明白吹個笛子而已,何苦站在屋頂,難道這樣方能顯出“哥的寂寞你們這些俗人永遠不懂”?

晚間雷聲大作,似要下雨,於是我很好心的撐了把傘跑到院子裏仰著脖子問他要不要下來跟我一起睡覺。他十分輕蔑的瞥我一眼,衣袂一飛,翩然而去,自此以後從未踏進我浮歡閣半步,還連累我成了一個拖自己相公洞房,卻被相公嫌棄的笑柄。

往事於我而言,說起來都是淚。

還以為今晚必是因著我為難他小情人和毆打他老姨之事前來責罰,熟料突然提出搬回來和我一屋子睡,讓我不得不驚悚了一下。

可是我的驚悚似乎被他誤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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